英国退欧：一场代价昂贵的“世纪离婚”？

作者：朱映臻/第一财经研究院研究员

一、英国退欧公投来龙去脉

     英国，地处欧亚大陆西岸，是独处一隅的岛国。天然的英吉利海峡造就了英国与欧洲大陆地域上相割离的格局。而历史上英国与欧洲大陆国家的冲突频发，如英法百年战争、拿破仑“大陆政策”等，使地理距离渐渐演变成为了深深的心理距离。倚赖着强大的经济实力与海上霸权，英国曾长期（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初）奉行“光辉孤立”的外交政策。一方面可以避免卷入列强间的冲突，保持行动自由，另一方面可以避免对欧洲其他国家承担不必要的保障义务。不愿看到任何欧洲大陆国家强大到威胁自身世界霸主地位的英国采取了“大陆势均”策略，打压强势力，扶持弱势力，以确保欧洲大陆的平衡。

     1950年，随着法国外交部部长罗贝尔·舒曼发表西欧煤钢联营计划，欧洲一体化进程拉开序幕。虽然当时的英国已雄姿不再，但其经济实力依旧领跑其他欧洲国家，对于欧洲一体化的渴求并不强烈。在权衡利弊后，英国拒绝参与“舒曼计划”。次年，逐步走向联合的六国：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意大利、卢森堡在巴黎正式签订了《欧洲煤钢联营条约》。1955年3月，在意大利举行的墨西拿会议上，“欧盟煤钢共同体”会员国一同订立了统一欧洲的发展方向，建议将煤钢共同体的原则推广到其他经济领域，建立共同市场。1957年，六国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签订《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条约》和《建立欧洲原子能共同体条约》。次年条约生效，欧洲经济共同体与欧洲原子能共同体同时成立。面对着进展如此迅速的欧洲一体化进程，傲娇的英国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法国、西德的挑战，英国不再淡定。终于，在1961年8月，英国正式向六国提出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的申请。经过漫长艰辛的谈判，1973年1月1日起，英国成为了欧洲共同体的一个正式成员。

     虽然加入了共同体，但这完全是英国出于对现实政治的考量，而非骨子里的认同。英国孤立主义的传统使其无法认同其他成员对欧洲一体化前景的判断：建立一个超国家性的共同组织。英国坚决反对这种超国家主义的倾向，并在该问题上与欧洲大陆国家产生严重分歧，直接导致了英国对欧洲一体化的排斥。英国所主张的欧洲一体化仅局限于经济领域的合作，依靠欧洲各国间平等的经济合作来推行贸易自由，反对让渡国家主权给某个超国家机构，担心一体化会削弱英国的民族特性，对英国国家利益带来不利影响（聂熙原，2009）。因此，1974年重新上台执政的威尔逊政府在英国加入欧共体后不久提出重新谈判加入条件，并决定举行英国在共同体内去留问题的公投也就并不意外了。虽然最终英国还是留了下来，但英国的心思已显露无疑。从20世纪80年代，整个撒切尔夫人执政时期，被公认为是英国对欧洲说“不”的年代，到90年代梅杰政府上台后，英国推迟对《马斯特里赫条款》的批准，拒不加入欧元区，英国的疑欧主义从未停止。2005年卡梅伦当选保守党新一代领导人。其对欧政策主张“欧洲改革”，再次彰显了英国领导人对欧洲一体化的一贯警觉。随着英国国内对于欧盟，这一超国家联盟发展的怀疑与日俱增，终于，在2010年英国大选前，保守党在竞选纲领中明确提出，要将部分权能从欧盟中收回。而后，在2013年1月，卡梅伦发表演讲，正式承诺一旦保守党赢得2015年大选，将在2017年年底前就英国是否退欧举行全民公投。随着保守党顺利当选，英国退欧公投正式被提上议程。对卡梅伦政府而言，退欧并非目的，改革才是。卡梅伦曾表示英国会考虑接受“改革后的欧盟”。为此他提出了四点主张：（1）削减在英国工作的欧盟移民的社会福利，打击滥用欧盟“自由移动”原则的行为；（2）减轻企业负担，提高欧盟整体竞争力；（3）欧盟承诺“更紧密联盟”的目标不适用英国，增加成员国议会在欧盟法律制定中的发言权；（4）公平对待非欧元区成员国，加强对在欧盟单一市场下非欧元区成员国的保护措施。虽然在历经数十个小时商讨后，欧盟与英国最终各做退让，达成协议。但达成协议并不意味着退欧与否就已尘埃落定。首相卡梅伦宣布英国将于6月23日举行公投。4月15日，留欧派、退欧派分别正式开启了宣传活动。就目前来看，两方势均力敌，尚无明显倾向。

表1 英国退欧公投发展历程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如果最终投票结果支持英国继续维持其欧盟成员国的身份，那么欧盟将依照承诺推进协议中所涉及的多项改革。虽说这些改变对于退欧派而言还不足以改变他们心中给欧盟贴上的过时、失败以及不合时宜的标签，但不得不说退欧公投作为谈判砝码，确已令局面向着部分英国人所希望的方向在发展。而且据估计，在达成的欧盟经济改革议程中包含的进一步发展单一市场——着重降低尚存的服务、能源、数码产品领域的贸易壁垒，带来的经济收益将直接带动英国GDP进一步攀升4%，相当于每位公民增加2800英镑（HM Government, 2016）。然而如果英国民众中以退欧派人士居多，那么离开欧盟的英国势必面临一系列的改变，毫无疑问，经济损失必是其中一项。英国不仅无法共享刚提到的改革后潜在的GDP增长，还得承担退出欧盟后的损失。

二、欧盟成员国身份之于英国的便利与负担

     欧盟，这个为英国退欧派人士所诟病的联盟，是一个目前由28个欧洲大陆国家组成的独特经济、政治伙伴关系。其前身——欧洲经济共同体，作为二战后的产物，设立之初意在促进区域内各国贸易往来：消除欧盟内部商品贸易关税、配额；建立关税同盟，对从关境外国家或地区的商品进口实行共同的关税税率和外贸政策；减少非关税壁垒，创建公平区内贸易环境。到了1993年随着《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正式生效，欧共体才从经济实体向经济政治实体过度，欧共体至此更名为欧盟。

     从设立之初仅6个创始成员国到现如今28个国家的大联盟，欧盟不断扩大，其单一市场的势力及影响力也在不断壮大。虽然并未，且依旧无加入欧元区的意向，但英国作为欧盟成员国，依旧充分享受着单一市场给予的一切贸易便利。

• 贸易

     欧盟成员国间零关税、低非关税壁垒大幅降低了英国与欧盟之间的贸易成本，从而促进了贸易往来。过去十年来英国贸易占国民收入之比超60%，而在加入欧盟前，该数据还不到30%。数据显示，欧盟，英国的最大贸易伙伴，是2015年53%的进口来源以及44%的出口流向地，英国与欧盟的年贸易额超过5000亿英镑（图1）（HM Government, 2016）。在英国众多的出口中，又以服务业为主（图2），而许多服务行业、发达制造业都极为依赖于跨境供应链系统。欧盟单一市场为此提供了极大便利。同时，经济体量五倍于英国的欧盟，在与全球其他国家、地区商谈多边、双边协议时更具谈判优势，为欧盟各成员国，包括英国争取到了更多利益。

图1 英国与欧盟、非欧盟国家商品、服务贸易往来

来源：House of Commons, 2016

图2 英国服务业出口占总出口比重最大

来源： House of Commons, 2016

• 投资

     此外，英国还是全球主要境外投资的目的地。2014年英国境外投资流入量仅次于美国、中国，居全球第三。其中，有近一半的投资（48%）来自于其他欧盟成员国（图3）。其他地区的企业也看中在英资本可直通欧洲大陆的优势而纷纷投资英国。据《安永2015年度欧洲投资吸引力调查报告》（EY 2015 European Attractiveness Survey），2014年英国吸引到的对外投资项目多达887项，相较于德国763项，法国608项，成为最具吸引力的欧洲国家。报告同时指出仅该些投资项目就为英国创造了超30,000个就业机会。(House of Commons, 2016)

图3 流入英国的对外投资

来源： House of Commons, 2016

• 劳动力市场

欧盟各国间人员自由流动原则，加之英国与欧盟贸易往来对劳动力市场的带动，英国劳动力市场高度灵活，失业率一直保持在较低水平。英国保守党、自由民主党组成的联合政府与工党政府都曾分别公开表示，英国出口欧盟直接、间接创造的就业岗位超过3,000,000个。（不过确也出现了自由流动被滥用的情况，为此英国在2月峰会上也与欧盟达成了相关协商，未来英国劳动力市场的福利制度将有所调整。）

• 金融服务业

     有英国金融服务业资讯机构曾估算，目前英国外汇交易至少占欧盟的70%，占全球欧元交易的40%，管理着85%的欧盟对冲基金资产、40%以上的欧洲私募股权基金，以及占欧盟半壁江山的养老金资产等（魏亮，2016）。其中金融服务贸易顺差有近40%来自欧盟国家。同时另有金服公司在研究了从2006年至2012年间，147家金融机构的选址决定后发现，2/5以上的金融企业将进入欧盟市场作为选址伦敦的主要原因（熊爱宗，2016）。种种数据皆明示、暗示了欧盟成员国身份之于英国经济金融发展的重要性。一旦英国“退欧”，伦敦的这种优越性及其国际金融中心地位都将被削弱。

     当然，与权利相对的永远是义务。各成员国必须接受联盟规则并承担相应的职责，为欧盟预算做出一定的贡献。具体而言，欧盟预算来源包括：非欧盟国家进口农产品关税、糖征税、增值税以及基于成员国国民收入征收的税金。随着加入世贸组织、新添成员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改革共同农业政策等，欧盟前两种收入所占比例逐年下滑，近年来增值税也呈下滑趋势。因此用来填补欧盟预算空缺，防止出现财政赤字的各成员国对欧盟缴纳的税金反倒一直都是欧盟预算最主要构成（图4）（House of Commons, 2016）。

图4 欧盟收入来源

来源： 欧盟委员会

欧盟委员会官网数据显示，2014年英国支付了113亿欧元，相当于国民总收入的0.52%。而据财政部预测，2015年英国对欧盟预算净贡献约达85亿英镑，如果英国选择继续留在欧盟则2016至2020年的年贡献约将在73亿至112亿英镑上下浮动。

图5 2014年英国总贡献（总量、国民收入占比）

来源： 欧盟委员会

表2 英国对欧盟预算的贡献度

来源：House of Commons, 2016

三、离开欧盟，英国面前的三条可选路径

     许多退欧派人士都拿高昂的财政支出来说事儿，但是否离开了欧盟，英国就能摆脱这项支出，如他们所说的“配置到其他领域”？即便是能够因此节省掉部分开销，英国是否还能自如地进入欧盟单一市场，续写贸易、投资、经济繁荣？显然，答案是否定的。离开欧盟的英国在经贸合作上有三种可选路径，但这三种途径都会对英国经济造成影响，只是多少的问题。

眼下摆在英国面前的有三个选项：

1 .加入欧洲经济区（EEA），借此进入欧盟单一市场（如挪威）

2 .与欧盟达成双边协定，保证某些行业和部门进入欧盟单一市场（如瑞士、土耳其、加拿大）

3 .仅凭世界贸易组织框架管理经贸合作，无其他任何形式的特殊协议（如俄罗斯、巴西）

• 加入欧洲经济区(EEA)——挪威模式

     欧洲经济区成立于1994年，由欧盟成员国及欧洲自由贸易联盟中三国：挪威、冰岛和列支敦士登共同组成。目的在于建立起欧盟与挪威等三个非欧盟国家间商品、人员、劳务与资本可以自由流动的统一大市场，以促进经济区内成员间的经济发展与融合。乍看之下，欧洲经济区与欧盟似乎并无明显二致，实则不然。欧盟对于来自挪威等国的农业、渔业出口依旧设有关税，并且由于欧洲经济区成员中非欧盟国家不在关税同盟之列，因此这些国家出口时必须满足原产地产品规则与监管要求。并且，欧盟还有权采取反倾销措施来限制商品进入欧盟，欧盟就曾在2006年对挪威三文鱼施加过16%的关税。

     而且相应地，在获取单一市场通行证，享受区内市场一体化带来的好处的同时，欧洲经济区成员还需为此付出代价，包括遵守由欧盟单方面制定的单一市场规则，以及提供一定的财政支持。事实上，按照人均贡献额来说，挪威支付欧盟的财政预算相当于英国贡献的83%（即，假设退欧后英国效仿挪威，也只能节省17%的支出。）也就是说，离开欧盟加入欧洲经济区的英国不仅将面临更高的贸易成本，失去对规则制定的影响力，还依旧需要给予欧盟以财政支持，并不能为英国带来实质性的财政支出减少。

• 达成双边协议——瑞士模式

     离开欧盟的英国还有第二条出路，效仿瑞士（既非欧盟成员国，也非欧洲经济区成员）与欧盟达成双边贸易协议，确保部分行业能够进入欧盟单一市场。然而对英国服务业有限的开放（双边协议未就服务贸易达成全面协议），对于服务业为主要经济支撑的英国来说伤害很大。同样的，为换取进入欧盟单一市场，该模式下，英国也必须接受并执行欧盟制定的政策、立法，并为欧盟做出一定的财政贡献，近几年来瑞士贡献金额约为人均53英镑，比英国低60% (House of Commons,2013)。也就是说退欧后，如果选择这条路径，虽然财政支出会节省更多，但是英国与欧盟之间的经济一体化空间也更小，承担的经济损失将更大。

• 世界贸易组织（WTO）模式

     如果英国两条路都不选，那么英国与欧盟以及几乎世界上所有地区的贸易关系都将通过世贸组织框架来管理。WTO模式下，英国拥有更大的经济、政策上的自主权，英国政府可以采取更符合本国发展的经济政策，但同时也以放弃对欧盟的影响作为代价。欧盟此后的决议或条款朝着利于欧盟成员国出发，而不会顾及到对英国影响。如果英国希望进入单一市场，那么就要做好从规则制定者到规则接受者的角色转变。

     此外，WTO经济一体化欠缺，贸易自由化程度远不及欧盟在这方面取得的进展。退欧后，英国不仅将面临关税，而且任何英国与欧盟在监管上出现的分歧都会成为非关税壁垒，增加交易成本。有研究表示，这部分成本可能比关税成本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与前两个选项一样，离开欧盟的英国无法享受到欧盟与第三国签订的自由贸易协定（EU’s FTA）。要继续维系昔日英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英国得另行与欧盟及其他全球50多个国家重新商讨新的协议。然而欧盟目前对外关税在1%的平均水平，已经非常之低，英国要想进一步减税的空间很小，而且通过单边行动降低非关税壁垒的余地也很小。比起欧盟，英国只是一个小市场，在与全球其他国家进行谈判时，议价能力远不及欧盟。 因此整个过程将耗费多少时间？英国又能达成怎样的协议？存在很强的不确定性。自主的贸易谈判权带来的好处是否能超过议价能力减少带来的成本，还很难说。

     综上所述，只有留在欧盟，英国才能够完全进入欧盟单一市场。退欧后，英国出口欧盟将重新受到贸易壁垒的制约，不再能够充当通往欧洲市场桥梁，对外国投资的吸引能力将大幅下降。同时英国不可能既保留与欧盟国家的原有经贸关系又可不受欧盟条款的约束，因此如果英国选择前两种模式，那么仍需要遵守欧盟的许多规则，但却无法影响欧盟决策，更别说依托欧盟发挥超出自身实力的影响力了。更何况，相较于欧盟对英国市场的需求，英国更依赖、需要欧盟市场（英国只占欧盟出口市场的8%，而英国高达44%的出口都是去往欧盟国家的。英国贡献的欧盟GDP的贡献仅3.1% 而英国GDP的12.6%都依赖于欧盟与英国间贸易）（HM Government, 2016）。因此在与欧盟谈判时，英国将不得不妥协，此外，在与非欧盟国家进行市场准入协定谈判时处境恶化。而如果选择后者，虽然无需理会欧盟条款，但实际执行中也会面临制约，而且经济损失将是三个选项中最为严重的。

表3 各贸易形势下进入单一市场的程度、所需承担义务及影响力的比较

来源：HM Government, 2016

     那么究竟会造成多少经济损失？英国政府四月发布的分析报告对英国退欧将面临的经济损失量化后发现：无论是哪一种模式都会导致英国经济的开放程度以及互联性降低；贸易及投资减少；生产力及人均GDP下降。长期来看会使英国经济状况永久性变糟。以2015年英国GDP数据核算，欧洲经济区成员国模式下的英国经济相比留在欧盟内部将下滑3.4%-4.3%，单个家庭年收入下降2400-2900欧元；双边贸易协定模式下英国经济总量将下滑4.6%-7.8%，单个家庭年收入下降3200-5400欧元；世贸组织模式下，英国经济总量将下降5.4%-9.5%，单个家庭年收入下降3700-6600欧元。

表4 英国退欧15年后影响（与留在欧盟内部相比）

来源：HM Government, 2016

     同样，来自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Swati Dhingra, Hanwei Huang等六位教授在对英国退欧后，居民生活水准进行的研究中发现，即便是在最乐观的情况下，人均收入都将下降1.28%，而糟糕的话，人均收入下降将会达到2.61%（Dhingra，2016）而这还只是静态效果下的预测，动态效果得出的数值将两倍，甚至三倍于静态效果的预测。

      除了官方预测、学术研究外，市场也对英国退欧给出了判断：穆迪表示“脱欧”将加大英国国内风险，并可能降低经济决策的可预期性和有效性，因此可能会对英国目前AA1主权评级追加负面展望。标普指出，“脱欧”可能会影响英国经常账户赤字的资金融通，甚至有损英镑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从而可能会对其进行降级。惠誉同样表达了退欧后的英国将在短期内付出经济代价，长期带来显著风险的担忧。

四、民调结果：英国民众纠结、金融机构决绝

     从几大民调机构近期的统计数据来看，支持留欧与支持退欧的比例不相上下。反映出民众们的犹豫不决。然而金融机构的反应却是相当的明确，都或明或暗地表达了希望英国留在欧盟内的意愿。态度最鲜明的是在英外资企业和大部分英国本土企业，汇丰就曾经扬言如果英国退欧会将总部搬出英国，而高盛更是撒钱支持“英国留在欧盟”的倡议活动。巴克莱银行董事长约翰麦克法兰，则通过内部网站向全体员工“喊话”，提醒员工，留在欧盟是为了保护客户的利益，必须尽量保持中立。

表5 各机构民调结果

来源： FT

     传统的孤立主义思想一直影响着英国的外交政策，以及对欧态度。然而在全球化的今天，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在孤立中获得发展。单纯从经济角度来看，离开欧盟的英国，无法完全进入欧盟单一市场，无法享受贸易便利。在已与欧盟达成预期协议的情况下，或许留在欧盟内部，维持经济强势，并通过推动改革，向自己设想的方向前进会是更好的选择。

参考资料：

1.HM Government (2016) “HM Treasury analysis: the long-term economic impact of EU membership and the alternatives”

2.House of Commons (2013) “Leaving the EU”, Research Paper 13/42, 1st July

3.House of Commons (2016) “In brief: UK-EU economic relations” Briefing Paper Number 06091

4.House of Commons (2016) “ EU budget and the UK’s contribution” Briefing Paper Number 06455

5.Dhingra, S., H. Huang, G. Ottaviano, J.P. Pessoa, T. Sampson and J. Van Reenen (2016a) ‘The Costs and Benefits of Leaving the EU: Trade Effects’, Centre for Economic Performance Technical Report

6.Dhingra, S., G. Ottaviano, T. Sampson and J. Van Reenen (2016b) ‘The Consequences of Brexit for UK Trade and Living Standards’, Centre for Economic Performance Brexit Analysis 02.

7.李靖堃(2015) 英国退欧公投：背景、诉求及未来展望，《当代世界》

8.曲兵(2016) 欲拒还迎，欧盟对英国心态纠结，《视点》

9.熊爱宗(2016) 英国“脱欧”可能造成的经济影响，《中国财经报》第006版

10.聂熙原(2009) 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英国外交政策研究，《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5期

11.黄梅英(2010) 浅析英国的孤立主义外交政策，《赤峰学院学报》，2010年1月 第31卷第1期

12.Financial Times,2016, Brexit poll tracker, https://ig.ft.com/sites/brexit-polling/